第40章 4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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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0章 40
羅會雯臉上的驚訝之色不比方添韻少。
她本不想跟自己不待見的晚輩打招呼, 打算裝作沒看見，若無其事地收回視線，奈何跟在方添韻身邊那位不一般, 只好站起來笑臉相迎：“小聶啊，咱們好久不見, 你來這兒吃午飯？”
聶瞻頓住腳步，“伯母好。”
“上次合作的事伯母還沒好好感謝你，趕早不如趕巧, 今天這頓跟我坐一起，我請，”羅會雯喊對面富太太挪位, 拉著聶瞻就要坐下，完全把另外一個人當空氣不存在。
“謝謝伯母的好意, 我和韻韻已經定好位子了，”聶瞻扒開她的手, 攬住方添韻肩膀, 隨口道：“伯母想請客的話, 待會兒我們這頓飯的賬單記你賬上？”
羅會雯瞪大眼睛，沒料到他會這麽說, 再者，她死都不會讓兒子拿錢給方添韻花, 何況一頓飯！
等她想到‘出門沒帶錢’這個離譜的借口時，聶瞻他們已經上樓用餐了。
跟她同行的富太太終於可以暢所欲言：“唉, 那不是你兒子不顧死活都要在一起的女朋友, 她怎麽光明正大挽著別的男人？還是聶家！”富太太越說越離譜, 甚至腦補出一段雙男奪女感情大戲，“哦～難怪你兒子不去相親, 整天不著家，郁郁寡歡，原來是女朋友喜歡上別人了。”
羅會雯惡狠狠地剜她一眼，“我兒子才不會為那種人郁郁寡歡！”
六人包廂特別敞亮，紋著江南水鄉的天花板垂下來晶瑩剔透的珠簾，來自意大利三盞輕奢水晶吊燈懸在中間，柔和燈光將整個房間照得如置仙境。
墻面和地板以素凈的白色為主，朝南一面墻做成了巨大的落地窗，站在這裏往外看，可以將餐廳後院風景盡收眼底。
若想再有腔調一點，可以叫來幾位唱曲兒的先生，聽著評彈小調用餐，別有一番雅致。
方添韻把菜單翻完了也沒看中一道想吃的。
聶瞻提議：“要不要換一家？”
“好不容易訂的位子，不用多可惜，”方添韻合上菜單給他，嘿嘿笑兩聲，“我有選擇困難癥，拿不定主意。”
“行，我點。”
聶瞻點了四菜一湯再加一份點心，等菜期間，為了讓她分散註意力，忘記剛才不愉快的事情，便聊到將軍。
“今晚去我家看看它？”
方添韻差點被茶水嗆到，擦幹嘴邊濺出來的水澤，問：“上次去怎麽沒見到奶奶，她不和你住一起嗎？”
“住一起的，她那會兒跟幾個姐妹去北疆旅游，精準錯過，”聶瞻幫她重新倒杯茶水，“奶奶還為此事後悔來著。”
“後悔沒見到我？”
“嗯，”聶瞻微微傾身貼近她，說話時氣息在她耳畔徘徊，像是刻意為之。
方添韻被他撩得心癢，想著男女朋友親一下很正常，擡眼瞥見角落的攝像頭，做賊心虛似的趕緊縮回去。
聶瞻期待的心落空，“你看見誰了？”
“有攝像頭。”
聶瞻拉著凳子到身邊，用高大身軀擋著，“看不見了，過來。”
“監控室那麽多人看著呢，不要。”
“我打電話通知他們關掉監控。”
“不行！”方添韻按著他的手機不準撥電話，“監控關掉就更說不清了，萬一人家以為我們在包廂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呢。”
“放心，這點我可以保證。”
等不來後半句話，方添韻追問：“保證什麽？”
聶瞻漫不經心道：“第一次得有儀式感。”
“什麽第……”
方添韻反應過來這個‘第一次’不單指他們之間，也有聶瞻的……她立刻捂嘴不再追問。
包廂大門叩響，服務生推著車來上菜讓她躲過尷尬。
擔心吃飯時聶瞻再來索吻，她幹脆一口接一口，嘴巴塞得鼓鼓沒空回他。
飯菜的量不算大，四菜一湯剛好夠吃，途中聶瞻接了個工作電話，對方應該很著急，不停催他。
方添韻加快速度，半小時結束了午飯。
兩人離開時經過那個卡座，這裏已經換了波新客人，而且菜吃了一半，顯然是他們上樓沒多久，羅會雯她們就結賬離開了。
聶瞻倒沒有真的把賬單掛在羅會雯卡上，一千多塊錢罷了，若是因此大做文章找方添韻麻煩，那也劃不來。
送她回基地，杜瑞回到司機位置。
聶瞻捧著她的臉在額頭親一下，“我明天出差。”
“26號之前你回不來？”
“我還要送你，當然回得來，”聶瞻擡手當扇遮住陽光，防止她被曬，“那咱們說好了，晚上我來接你。”
方添韻害羞點頭，“好。”
有他這句話，方添韻感覺下午過得好慢好慢！
基地動物被領養出去大半，壓力比之前小很多，生病的貓貓狗狗兩個屋子就能放得下，所以照顧起來比較快。
方添韻忙完這些，一看表，怎麽才三點啊！
她百無聊賴地在樓上樓下轉圈，天氣依舊很熱，給大家點完下午茶坐在一樓等的時候，瞥見左明軒下樓，忙喊住他。
“怎麽了姐姐。”
“過來問你件事，”方添韻拉張椅子放旁邊。
“什麽事啊？”
方添韻緊張地搓搓手，“我想問問你姥姥人怎麽樣，她有什麽興趣愛好，或者你們家有什麽規矩？”
左明軒大驚小怪：“你要去見家長？”
方添韻提醒他小點聲，但是這會兒有顧客進出，說話不方便，於是她拉著左明軒去樓上辦公室。
“你們談戀愛才幾天就要見家長討論結婚的事了？”作為新時代思想開放的左明軒，他能接受很多新鮮事物，但不代表不要過程，“你和表哥這算閃婚吧？”
“閃你個頭，”方添韻無語地白他一眼，“只是去家裏看看將軍，聶瞻說它最近沒什麽精神。”
“哦，什麽時候去？”
“今晚。”
左明軒失落道：“那你放心去吧，我姥姥這兩天在二舅家住，暫時不回去。”
“哦。”
雖然不用擔心長輩的問題，但她早晚要見的啊。
不光奶奶，聶瞻的二叔三叔，還有他媽媽那邊的親戚。
方添韻想先取取經，提前做好準備，剛張口，突然發現自己好像確實心急了些，畢竟算算時間，她和聶瞻從確認關系到現在，也才……兩天！！
難怪連左明軒都差點驚掉下巴，說他們是閃婚呢。
晚上七點，聶瞻開車到基地門口。
方添韻接到微信消息的第一刻就收拾好東西，提前在一樓等著，瞅見有車輛燈光靠近，拎著下午跟趙曼一起去商場買的禮物，跟大家拜拜。
下班高峰期本該很堵車，但他們去的是市中心比較特殊的寶州島，所以一路暢通無阻。
晚上的寶州島就像一片漂浮在河中心的樟樹葉，上面托著五顏六色的點綴，一條連接島上的跨河大橋就是葉脈，此刻燈光絢爛，風景美到極致。
這是她第二次來棠溪府，路邊的古銀杏樹樹葉已變黃，應該有專人打掃，地上沒有堆積落葉。
聶瞻時不時扭頭看她，以為她在擔心見到奶奶該怎麽應對，緩聲道：“奶奶去二叔家了。”
“嗯，左明軒告訴我了。”
“他跟你說這個？”聶瞻琢磨片刻，“哦，看來韻韻很擔心見家長。”
“那是當然，假如讓你去見我爸和其他親戚，我就不信你不緊張。”
“緊張，”聶瞻點頭附和，心裏默默補上一句：不過我很期待。
車子停在門口，依舊是上次的老伯來開門。
瞧見他倆手牽手，老伯開心得臉上皺紋加深，“哎喲，方小姐來啦，怎麽帶這麽多東西。”
聶瞻低頭在她耳邊介紹：“他叫李宏才，在我們家工作二十多年的老管家。”
方添韻乖乖開口：“李伯好。”
李伯樂呵呵地點頭，跟她噓寒問暖，拎著禮物進門。
第一次來是帶著任務，這次心境不一樣，能好好地參觀。
聶瞻陪她逛，給她介紹棠溪府哪裏是招待客人的，哪裏是用來宴請吃飯，甚至是娛樂休閑場所，裏裏外外分得特別清楚，不光如此，還有一半花房一半蔬菜種植地的後院。
“為什麽在家裏種蔬菜？”
“這就有故事了。”
方添韻興奮地豎起耳朵，“快跟我講講！”
聶瞻指指自己的臉頰，想補回中午的吻。
方添韻甩開他的手，“聽故事還要親你嗎？”
“也不是，”聶瞻笑笑，“純粹是我想，要不我親你？”話音剛落，捏著她的下巴，蜻蜓點水般在唇上親一下，得逞後沖她挑眉。
方添韻覺得他倆談戀愛的接吻次數太頻繁了，想給他提出不成文的建議，然而目光落在柔軟似棉花糖的嘴唇，她居然開始期待什麽時候能來一次像昨晚那種瘋狂……激烈的……
她拍了拍頭讓自己清醒。
聶瞻往後伸手，沒抓到，轉身見她呆楞的模樣，就站在原地張開臂膀等她撞入懷抱，“想什麽呢？”
方添韻收起臆想，環上他的腰，“想你那個故事啊，你親完也不告訴我。”
“這就跟你講！”
聶瞻打開蔬菜房大門，牽著她進去，“大概是我三歲半的時候，爺爺帶我去朋友家做客，他們家種了不少水果蔬菜，那個爺爺摘黃瓜給我吃，當天晚上我就進醫院洗胃了。”
方添韻猜到：“黃瓜打了農藥，沒洗你就吃，所以食物中毒？”
“嗯，從那次開始，奶奶就讓人弄了這個蔬菜房，想吃什麽自己種。”
“哦，原來如此。”
等他們回正廳，晚飯已經擺上桌。
方添韻瞅一圈客廳，問：“將軍呢？”
“它有自己的房間，在三樓。”
“是專門給將軍安排的？”
“對，奶奶不希望貓毛滿天飛，”聶瞻拉開餐椅，展開餐巾掖在她領口，“將軍在這個家，活動地點只有它和我的房間。”
方添韻見不得小貓小狗圈養在籠子裏，限制它們的自由和天性，不由感慨，“你工作那麽忙，陪它的時間更少，它還要自己玩。”
“現在多了個小夥伴，它不孤單。”
方添韻：“添新成員？是給它找的媳婦？”
聶瞻拿紙巾捂住差點灑出來的飯，擦完嘴緩過勁兒，說：“它在八個月大的時候就絕育了。”
“哦。”
“等會兒上樓看看你就知道了，”聶瞻保持神秘感，一直吊著她的胃口，害她吃飯速度很快，迫不及待上樓一探究竟。
等她推開房門口，看到兩小只和睦相處，背對背在一張吊床上睡覺，方添韻才反應過來，難怪剛才聽他講李伯的名字，那麽耳熟呢。
原來領養小白狗的人是棠溪府的管家。
錯了！
應該是他收養的才對！
狗狗記得恩人，沖她不停搖尾巴。
方添韻走過去揉揉它的頭，再撓撓將軍的下巴，貓狗雙全好幸福！
“你怎麽把它收養了？”
“它對我來講意義非凡。”
那個雨夜，若不是他帶著將軍在馬路上碰運氣，就不會遇見她。
小白狗算他們一起救的，看到它被擺在領養攤位，聶瞻趕忙給李伯打電話讓他來填領養單子。
“你給它取名了嗎？”
“嗯，叫雪球。”
小白狗洗幹凈，的確白得像雪，雖然性格甜美身上沒有異味，但特別容易臟，得好好照顧，經常打理。
跟著聶瞻，也算是下半輩子享清福了。
方添韻抱起將軍，它身體軟成水，懶懶搭在肩膀上，這樣抱很舒服，但它又吃胖了，抱一會兒胳膊就酸疼。
聶瞻從她懷裏接過，一撒手丟地上，“都五歲了，讓它自己玩去。”
這口吻像極了已經當爸爸的人，跟孩子爭風吃醋奪老婆。
方添韻笑他小氣，檢查完跟她們基地三個房間大的寵物屋，沒發現什麽異常，而且將軍看起來，並沒有精神不好。
她在櫃子裏拿出一罐肉罐頭，打開倒進餐盤裏，將軍胃口很好，吃得非常香。
所以事實是聶瞻故意這麽說讓她擔心，騙她來棠溪府的咯。
聶瞻揉了下後頸掩飾尷尬，“將軍最近一周沒進我的房間，會不會是我的問題，要不你也檢查一下？”
“行吧。”
方添韻再次信了他的話。m
結果就是剛進去，背後的聶瞻猛地關上門，拉住她的手腕拽進懷裏，唇碰上那刻，仿佛腦子裏炸開了一簇絢爛的煙花。
方添韻輕輕回應著，手不自覺從腰部移到上方，圈住脖子，不讓自己在這纏綿的親吻中軟了腿腳。
聶瞻抱起她，三兩步走到床邊，雙雙倒下去。
她烏黑秀麗的長發在深藍色的床單散開，雙眸緊閉，睫毛輕顫惹人憐，窗外一縷月光灑在她白皙的臉上，朦朧之中帶著聖潔的美感，忍不住想繼續欺負。
再次覆上，輕輕撬開唇，探索日思夜想的甜蜜。
吻逐漸變得火熱，像是喝多了烈酒，他順從本心，大手握住她的細腰往上托，拉著她的腿搭在手腕，身體重重貼上柔軟。
方添韻推著他的肩膀，臉紅成緋色，“聶瞻，不行！”
她今天穿的長裙，裙擺很蓬松，這會兒因他狂浪的動作掉至腰間，雖穿著黑色安全褲，但這個姿勢，依舊能清楚感受到男人的瘋狂。
聶瞻似醉非醉，汲取她耳垂下的香甜。
大概從上次親這裏，發現她呼吸加重，整個人都軟了，沒有力氣反抗，才喜歡這麽擺布她。
“乖，我就蹭蹭，不做其他。”
方添韻躲著他的氣息，“不可以，我們進度太快了。”
“快？”聶瞻低沈笑了聲，“我還嫌慢呢。”
“昨天……”方添韻側頭不好使，擡手捂住他的口鼻，“昨天上午剛確認關系，你算算我們親幾次了？”
“兩三次吧，沒仔細算過。”
“何止兩三次！我們太多了，得節制。”
聶瞻皺眉，不滿道：“情侶之間還要控制接吻次數，誰定的規矩？國家？還是什麽機關單位？”
“沒有。”
“既然沒有，我為什麽要節制？”
方添韻被自己的感覺嚇到快哭了，她拽著旁邊的被子擋在兩人中間，想借這麽點東西遮掩一下，奈何剛塞到胸前，聶瞻察覺到用意，抓著被子給丟到了床下。
“聶瞻！你再這樣，”方添韻急哭了，說什麽不談了之類的話威脅他，胸口好疼，於是腦子一轉，沖他齜牙咧嘴，“我以後就不來你家玩兒了。”
聶瞻撲哧笑出聲，“沒關系，我可以去你家。”
“你不要跟我貧嘴！”
聶瞻感受著她的手掐脖子和胳膊的力道，雖然構不成疼，但動來動去跟撓癢癢似的，讓他有些把持不住。
他一手抓住她的手腕，將不老實控制在上方，“你和沈司珩……談了多久做的？”或許做了很久的心理準備，他問出這句話時，喉結上下滾動，緊張地吞咽口水。
方添韻一臉懵：“做的什麽？”
聶瞻下腹一緊，撞上去，“這個。”
她咬著嘴唇，顫顫巍巍地說：“兩年。”
“哈哈！”聶瞻得意地放聲大笑，“他是不是沒……”意識到另外一層意思，他的笑容瞬間塌下去。
在一起三年，談兩年才發生實質關系，就是說：“我也要考察兩年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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羅會雯臉上的驚訝之色不比方添韻少。
她本不想跟自己不待見的晚輩打招呼, 打算裝作沒看見，若無其事地收回視線，奈何跟在方添韻身邊那位不一般, 只好站起來笑臉相迎：“小聶啊，咱們好久不見, 你來這兒吃午飯？”
聶瞻頓住腳步，“伯母好。”
“上次合作的事伯母還沒好好感謝你，趕早不如趕巧, 今天這頓跟我坐一起，我請，”羅會雯喊對面富太太挪位, 拉著聶瞻就要坐下，完全把另外一個人當空氣不存在。
“謝謝伯母的好意, 我和韻韻已經定好位子了，”聶瞻扒開她的手, 攬住方添韻肩膀, 隨口道：“伯母想請客的話, 待會兒我們這頓飯的賬單記你賬上？”
羅會雯瞪大眼睛，沒料到他會這麽說, 再者，她死都不會讓兒子拿錢給方添韻花, 何況一頓飯！
等她想到‘出門沒帶錢’這個離譜的借口時，聶瞻他們已經上樓用餐了。
跟她同行的富太太終於可以暢所欲言：“唉, 那不是你兒子不顧死活都要在一起的女朋友, 她怎麽光明正大挽著別的男人？還是聶家！”富太太越說越離譜, 甚至腦補出一段雙男奪女感情大戲，“哦～難怪你兒子不去相親, 整天不著家，郁郁寡歡，原來是女朋友喜歡上別人了。”
羅會雯惡狠狠地剜她一眼，“我兒子才不會為那種人郁郁寡歡！”
六人包廂特別敞亮，紋著江南水鄉的天花板垂下來晶瑩剔透的珠簾，來自意大利三盞輕奢水晶吊燈懸在中間，柔和燈光將整個房間照得如置仙境。
墻面和地板以素凈的白色為主，朝南一面墻做成了巨大的落地窗，站在這裏往外看，可以將餐廳後院風景盡收眼底。
若想再有腔調一點，可以叫來幾位唱曲兒的先生，聽著評彈小調用餐，別有一番雅致。
方添韻把菜單翻完了也沒看中一道想吃的。
聶瞻提議：“要不要換一家？”
“好不容易訂的位子，不用多可惜，”方添韻合上菜單給他，嘿嘿笑兩聲，“我有選擇困難癥，拿不定主意。”
“行，我點。”
聶瞻點了四菜一湯再加一份點心，等菜期間，為了讓她分散註意力，忘記剛才不愉快的事情，便聊到將軍。
“今晚去我家看看它？”
方添韻差點被茶水嗆到，擦幹嘴邊濺出來的水澤，問：“上次去怎麽沒見到奶奶，她不和你住一起嗎？”
“住一起的，她那會兒跟幾個姐妹去北疆旅游，精準錯過，”聶瞻幫她重新倒杯茶水，“奶奶還為此事後悔來著。”
“後悔沒見到我？”
“嗯，”聶瞻微微傾身貼近她，說話時氣息在她耳畔徘徊，像是刻意為之。
方添韻被他撩得心癢，想著男女朋友親一下很正常，擡眼瞥見角落的攝像頭，做賊心虛似的趕緊縮回去。
聶瞻期待的心落空，“你看見誰了？”
“有攝像頭。”
聶瞻拉著凳子到身邊，用高大身軀擋著，“看不見了，過來。”
“監控室那麽多人看著呢，不要。”
“我打電話通知他們關掉監控。”
“不行！”方添韻按著他的手機不準撥電話，“監控關掉就更說不清了，萬一人家以為我們在包廂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呢。”
“放心，這點我可以保證。”
等不來後半句話，方添韻追問：“保證什麽？”
聶瞻漫不經心道：“第一次得有儀式感。”
“什麽第……”
方添韻反應過來這個‘第一次’不單指他們之間，也有聶瞻的……她立刻捂嘴不再追問。
包廂大門叩響，服務生推著車來上菜讓她躲過尷尬。
擔心吃飯時聶瞻再來索吻，她幹脆一口接一口，嘴巴塞得鼓鼓沒空回他。
飯菜的量不算大，四菜一湯剛好夠吃，途中聶瞻接了個工作電話，對方應該很著急，不停催他。
方添韻加快速度，半小時結束了午飯。
兩人離開時經過那個卡座，這裏已經換了波新客人，而且菜吃了一半，顯然是他們上樓沒多久，羅會雯她們就結賬離開了。
聶瞻倒沒有真的把賬單掛在羅會雯卡上，一千多塊錢罷了，若是因此大做文章找方添韻麻煩，那也劃不來。
送她回基地，杜瑞回到司機位置。
聶瞻捧著她的臉在額頭親一下，“我明天出差。”
“26號之前你回不來？”
“我還要送你，當然回得來，”聶瞻擡手當扇遮住陽光，防止她被曬，“那咱們說好了，晚上我來接你。”
方添韻害羞點頭，“好。”
有他這句話，方添韻感覺下午過得好慢好慢！
基地動物被領養出去大半，壓力比之前小很多，生病的貓貓狗狗兩個屋子就能放得下，所以照顧起來比較快。
方添韻忙完這些，一看表，怎麽才三點啊！
她百無聊賴地在樓上樓下轉圈，天氣依舊很熱，給大家點完下午茶坐在一樓等的時候，瞥見左明軒下樓，忙喊住他。
“怎麽了姐姐。”
“過來問你件事，”方添韻拉張椅子放旁邊。
“什麽事啊？”
方添韻緊張地搓搓手，“我想問問你姥姥人怎麽樣，她有什麽興趣愛好，或者你們家有什麽規矩？”
左明軒大驚小怪：“你要去見家長？”
方添韻提醒他小點聲，但是這會兒有顧客進出，說話不方便，於是她拉著左明軒去樓上辦公室。
“你們談戀愛才幾天就要見家長討論結婚的事了？”作為新時代思想開放的左明軒，他能接受很多新鮮事物，但不代表不要過程，“你和表哥這算閃婚吧？”
“閃你個頭，”方添韻無語地白他一眼，“只是去家裏看看將軍，聶瞻說它最近沒什麽精神。”
“哦，什麽時候去？”
“今晚。”
左明軒失落道：“那你放心去吧，我姥姥這兩天在二舅家住，暫時不回去。”
“哦。”
雖然不用擔心長輩的問題，但她早晚要見的啊。
不光奶奶，聶瞻的二叔三叔，還有他媽媽那邊的親戚。
方添韻想先取取經，提前做好準備，剛張口，突然發現自己好像確實心急了些，畢竟算算時間，她和聶瞻從確認關系到現在，也才……兩天！！
難怪連左明軒都差點驚掉下巴，說他們是閃婚呢。
晚上七點，聶瞻開車到基地門口。
方添韻接到微信消息的第一刻就收拾好東西，提前在一樓等著，瞅見有車輛燈光靠近，拎著下午跟趙曼一起去商場買的禮物，跟大家拜拜。
下班高峰期本該很堵車，但他們去的是市中心比較特殊的寶州島，所以一路暢通無阻。
晚上的寶州島就像一片漂浮在河中心的樟樹葉，上面托著五顏六色的點綴，一條連接島上的跨河大橋就是葉脈，此刻燈光絢爛，風景美到極致。
這是她第二次來棠溪府，路邊的古銀杏樹樹葉已變黃，應該有專人打掃，地上沒有堆積落葉。
聶瞻時不時扭頭看她，以為她在擔心見到奶奶該怎麽應對，緩聲道：“奶奶去二叔家了。”
“嗯，左明軒告訴我了。”
“他跟你說這個？”聶瞻琢磨片刻，“哦，看來韻韻很擔心見家長。”
“那是當然，假如讓你去見我爸和其他親戚，我就不信你不緊張。”
“緊張，”聶瞻點頭附和，心裏默默補上一句：不過我很期待。
車子停在門口，依舊是上次的老伯來開門。
瞧見他倆手牽手，老伯開心得臉上皺紋加深，“哎喲，方小姐來啦，怎麽帶這麽多東西。”
聶瞻低頭在她耳邊介紹：“他叫李宏才，在我們家工作二十多年的老管家。”
方添韻乖乖開口：“李伯好。”
李伯樂呵呵地點頭，跟她噓寒問暖，拎著禮物進門。
第一次來是帶著任務，這次心境不一樣，能好好地參觀。
聶瞻陪她逛，給她介紹棠溪府哪裏是招待客人的，哪裏是用來宴請吃飯，甚至是娛樂休閑場所，裏裏外外分得特別清楚，不光如此，還有一半花房一半蔬菜種植地的後院。
“為什麽在家裏種蔬菜？”
“這就有故事了。”
方添韻興奮地豎起耳朵，“快跟我講講！”
聶瞻指指自己的臉頰，想補回中午的吻。
方添韻甩開他的手，“聽故事還要親你嗎？”
“也不是，”聶瞻笑笑，“純粹是我想，要不我親你？”話音剛落，捏著她的下巴，蜻蜓點水般在唇上親一下，得逞後沖她挑眉。
方添韻覺得他倆談戀愛的接吻次數太頻繁了，想給他提出不成文的建議，然而目光落在柔軟似棉花糖的嘴唇，她居然開始期待什麽時候能來一次像昨晚那種瘋狂……激烈的……
她拍了拍頭讓自己清醒。
聶瞻往後伸手，沒抓到，轉身見她呆楞的模樣，就站在原地張開臂膀等她撞入懷抱，“想什麽呢？”
方添韻收起臆想，環上他的腰，“想你那個故事啊，你親完也不告訴我。”
“這就跟你講！”
聶瞻打開蔬菜房大門，牽著她進去，“大概是我三歲半的時候，爺爺帶我去朋友家做客，他們家種了不少水果蔬菜，那個爺爺摘黃瓜給我吃，當天晚上我就進醫院洗胃了。”
方添韻猜到：“黃瓜打了農藥，沒洗你就吃，所以食物中毒？”
“嗯，從那次開始，奶奶就讓人弄了這個蔬菜房，想吃什麽自己種。”
“哦，原來如此。”
等他們回正廳，晚飯已經擺上桌。
方添韻瞅一圈客廳，問：“將軍呢？”
“它有自己的房間，在三樓。”
“是專門給將軍安排的？”
“對，奶奶不希望貓毛滿天飛，”聶瞻拉開餐椅，展開餐巾掖在她領口，“將軍在這個家，活動地點只有它和我的房間。”
方添韻見不得小貓小狗圈養在籠子裏，限制它們的自由和天性，不由感慨，“你工作那麽忙，陪它的時間更少，它還要自己玩。”
“現在多了個小夥伴，它不孤單。”
方添韻：“添新成員？是給它找的媳婦？”
聶瞻拿紙巾捂住差點灑出來的飯，擦完嘴緩過勁兒，說：“它在八個月大的時候就絕育了。”
“哦。”
“等會兒上樓看看你就知道了，”聶瞻保持神秘感，一直吊著她的胃口，害她吃飯速度很快，迫不及待上樓一探究竟。
等她推開房門口，看到兩小只和睦相處，背對背在一張吊床上睡覺，方添韻才反應過來，難怪剛才聽他講李伯的名字，那麽耳熟呢。
原來領養小白狗的人是棠溪府的管家。
錯了！
應該是他收養的才對！
狗狗記得恩人，沖她不停搖尾巴。
方添韻走過去揉揉它的頭，再撓撓將軍的下巴，貓狗雙全好幸福！
“你怎麽把它收養了？”
“它對我來講意義非凡。”
那個雨夜，若不是他帶著將軍在馬路上碰運氣，就不會遇見她。
小白狗算他們一起救的，看到它被擺在領養攤位，聶瞻趕忙給李伯打電話讓他來填領養單子。
“你給它取名了嗎？”
“嗯，叫雪球。”
小白狗洗幹凈，的確白得像雪，雖然性格甜美身上沒有異味，但特別容易臟，得好好照顧，經常打理。
跟著聶瞻，也算是下半輩子享清福了。
方添韻抱起將軍，它身體軟成水，懶懶搭在肩膀上，這樣抱很舒服，但它又吃胖了，抱一會兒胳膊就酸疼。
聶瞻從她懷裏接過，一撒手丟地上，“都五歲了，讓它自己玩去。”
這口吻像極了已經當爸爸的人，跟孩子爭風吃醋奪老婆。
方添韻笑他小氣，檢查完跟她們基地三個房間大的寵物屋，沒發現什麽異常，而且將軍看起來，並沒有精神不好。
她在櫃子裏拿出一罐肉罐頭，打開倒進餐盤裏，將軍胃口很好，吃得非常香。
所以事實是聶瞻故意這麽說讓她擔心，騙她來棠溪府的咯。
聶瞻揉了下後頸掩飾尷尬，“將軍最近一周沒進我的房間，會不會是我的問題，要不你也檢查一下？”
“行吧。”
方添韻再次信了他的話。m
結果就是剛進去，背後的聶瞻猛地關上門，拉住她的手腕拽進懷裏，唇碰上那刻，仿佛腦子裏炸開了一簇絢爛的煙花。
方添韻輕輕回應著，手不自覺從腰部移到上方，圈住脖子，不讓自己在這纏綿的親吻中軟了腿腳。
聶瞻抱起她，三兩步走到床邊，雙雙倒下去。
她烏黑秀麗的長發在深藍色的床單散開，雙眸緊閉，睫毛輕顫惹人憐，窗外一縷月光灑在她白皙的臉上，朦朧之中帶著聖潔的美感，忍不住想繼續欺負。
再次覆上，輕輕撬開唇，探索日思夜想的甜蜜。
吻逐漸變得火熱，像是喝多了烈酒，他順從本心，大手握住她的細腰往上托，拉著她的腿搭在手腕，身體重重貼上柔軟。
方添韻推著他的肩膀，臉紅成緋色，“聶瞻，不行！”
她今天穿的長裙，裙擺很蓬松，這會兒因他狂浪的動作掉至腰間，雖穿著黑色安全褲，但這個姿勢，依舊能清楚感受到男人的瘋狂。
聶瞻似醉非醉，汲取她耳垂下的香甜。
大概從上次親這裏，發現她呼吸加重，整個人都軟了，沒有力氣反抗，才喜歡這麽擺布她。
“乖，我就蹭蹭，不做其他。”
方添韻躲著他的氣息，“不可以，我們進度太快了。”
“快？”聶瞻低沈笑了聲，“我還嫌慢呢。”
“昨天……”方添韻側頭不好使，擡手捂住他的口鼻，“昨天上午剛確認關系，你算算我們親幾次了？”
“兩三次吧，沒仔細算過。”
“何止兩三次！我們太多了，得節制。”
聶瞻皺眉，不滿道：“情侶之間還要控制接吻次數，誰定的規矩？國家？還是什麽機關單位？”
“沒有。”
“既然沒有，我為什麽要節制？”
方添韻被自己的感覺嚇到快哭了，她拽著旁邊的被子擋在兩人中間，想借這麽點東西遮掩一下，奈何剛塞到胸前，聶瞻察覺到用意，抓著被子給丟到了床下。
“聶瞻！你再這樣，”方添韻急哭了，說什麽不談了之類的話威脅他，胸口好疼，於是腦子一轉，沖他齜牙咧嘴，“我以後就不來你家玩兒了。”
聶瞻撲哧笑出聲，“沒關系，我可以去你家。”
“你不要跟我貧嘴！”
聶瞻感受著她的手掐脖子和胳膊的力道，雖然構不成疼，但動來動去跟撓癢癢似的，讓他有些把持不住。
他一手抓住她的手腕，將不老實控制在上方，“你和沈司珩……談了多久做的？”或許做了很久的心理準備，他問出這句話時，喉結上下滾動，緊張地吞咽口水。
方添韻一臉懵：“做的什麽？”
聶瞻下腹一緊，撞上去，“這個。”
她咬著嘴唇，顫顫巍巍地說：“兩年。”
“哈哈！”聶瞻得意地放聲大笑，“他是不是沒……”意識到另外一層意思，他的笑容瞬間塌下去。
在一起三年，談兩年才發生實質關系，就是說：“我也要考察兩年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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